好睡慵开莫厌迟。
自怜冷面不时宜。
偶作小红桃杏色,娴雅,尚馀孤瘦雪霜姿。
休把闲心随物态,何事,酒生微晕沁瑶肌。
诗老不知梅格,吟咏,更看绿叶与青枝。
《定风浪·红梅》鉴赏
词开篇便出以拟人手段,花似丽人,丽人似花,饶有情致。“好睡慵开莫厌迟”,“慵开”指花,“好睡”拟人,“莫厌迟”,绾合花与人而情义委宛。此句既活泼逼真地描绘出梅花的玉洁冰清、不流时俗,又暗示了梅花的孤寂、艰苦处境,付与红梅以性命和情绪。
“偶作小红桃杏色,娴雅,尚馀孤瘦雪霜姿。”这三句是“词眼”,绘形绘神,正面画出红梅的美姿丰神。“小红桃杏色”,说她色如桃杏,鲜艳娇丽,切红梅的一个“红”字。“孤瘦雪霜姿”,说她斗雪凌霜,归结到梅花孤傲瘦劲的天性。“偶作”一词高低干系,生成趣话。不说红梅生成红色,却说丽人因“自怜冷面不时宜”,才“偶作”红色以趋时风。但以下之意立转,虽偶露红妆,光采照人,却仍保存雪霜之姿质,依然还她“冷面”本质。形神兼备,尤贵于神,这才是真正的“梅格”!
过片三句续对红梅作衬着,笔转而意仍承。“休把闲心随物态”,承“尚余孤瘦雪霜姿”:“酒生微晕沁瑶肌”,承“偶作小红桃杏色”。“闲心”、“瑶肌”,仍以丽人喻花,言心性本是闲淡高雅,不该随世态而转移;肌肤本是雪白如玉,何故酒晕生红?“休把”二字一责,“何事”二字一诘,其辞如有憾焉,其意仍为红梅作回护。“物态”,指桃杏娇柔媚人的春态。红梅本具雪霜之质,不随俗作态媚人,虽呈红色,形类桃杏,乃是如丽人不堪酒力所致,不曾堕其孤洁之天性。石氏《红梅》诗云“寒心未肯随春态,酒晕无故上玉肌”,其意昭然。这里是词体,故笔意悠扬,不象做诗那样明确说出而已。下面“诗老不知梅格”,补笔点明,一纵一收,回到本意。红梅之所以分歧于桃杏者,岂于青枝绿叶之有无哉!这恰是东坡咏红梅之慧眼独具、匠心独运处,也是他超出石延年《红梅》诗的真理所。
此词着意刻绘的红梅,与词人另一首词中“拣尽寒枝不愿栖”的缥缈孤鸿一样,是苏轼身处穷厄而不苟于世、洁身自守的人生立场的写照。花格、人格的契合,培养了作品超绝尘俗、不染纤尘的词格。
此词的凸起特色是融状物、抒情、群情于一炉,并经由过程意境表达作者的思惟情感。词中红梅的奇特风流标格,恰是词人超尘拔俗的人品的绝妙写照。
《定风浪·红梅》作者简介
苏轼(1037~1101),字子瞻,号东坡居士,北宋眉山人。是有名的文学家,唐宋散文八年夜家之一。他学识广博,多才多艺,在书法、绘画、诗词、散文各方面都有很高成就。他的书法与蔡襄、黄庭坚、米芾合称“宋四家”;善画竹木怪石,其画论,书论也有卓见。是北宋继欧阳修之后的文坛首脑,散文与欧阳修齐名;诗歌与黄庭坚齐名;他的词气概磅礴,作风豪迈,一改词的婉约,与南宋辛弃疾并称“苏辛”,共为豪迈派词人。